清奇的脑洞

【全职】[喻黄] 蜚蜚(1)

人非草木:

挖个坑,杀手X杀手,一个坑蒙拐骗的故事

活着不挖坑和咸鱼有什么区别?


1.


  


  黄少天抿了抿干裂的嘴唇,深呼吸一口气,仰头看看天。


 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被电网分割成小块的天空,灰蒙蒙的,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,天空中时不时飞过战斗机的身影,巨大的轰鸣声时刻响在耳畔,不知疲倦地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。黄少天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,开始有些无意识地走神。他已经有超过三十个小时没有喝过一口水了,现在嗓子快要冒烟了。


  和他一样蹲在这个狭小见方空间的还有四五十人,大多数都是四十岁以下的男人,零星有几个女人孩子,大多数都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边一言不发,黄少天目光扫过所有人,最后定格在距他最远处的一个男人,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,口袋上别着钢笔,这个角度看过来钢笔的笔帽在阳光下反光,很是惹眼,黄少天盯上这个人很久了,在所有人都很狼狈的境遇之下,他显得过于从容不迫。


  但是黄少天知道,他其实也不算舒服。他一直都单手撑着墙边蹲着,向右微微侧身,左手无意识地搭在身前做着防卫的姿势,说明他可能刚刚肩膀受了伤,但是表情没有泄露任何不适,他看向任何人都带着浅淡的微笑,那笑容里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善意——你下意识地要与他亲近,即便他身世不明,来历不明。  


  “21号。”铁门开了,站在门口的守卫不耐烦地探进头来,他张了张嘴,一下子卡壳了忘了下一个号码,连忙又从卷边的上衣口袋里掏出纸条看了一眼,这才没好气地继续招呼,“咳咳,那个,81号,说你呢,一起出来!”


  黄少天站起来,他蹲了好一会儿,脚有些麻,原地跺了两下四处望了望,很快他嘴角勾起一个微笑——角落里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也站了起来,他就是81号。黄少天随意地活动了两下手腕,目光毒辣地望向那个男人,十分意外地,那个男人竟然无视了他这样侵略性的目光,他笑了笑,目光善意,表情温柔,像是看待情人一样的眼神。


  黄少天莫名地觉得反感,他别过脸,不耐烦地哼了一声。


  穿过狭窄的走廊,身前身后全都是持着枪的士兵,黄少天咳嗽两声,都有人警惕地将枪口对准他,随时准备射击。他不敢乱动,顺从地将双手放在身侧,没有做出任何容易引起误会的攻击性动作,那个男人走在他身前,看上去更是安静,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。


  过了走廊就是宽敞的操场,有士兵走过来将所有人推搡到一边,给来回巡视的吉普车留出通道,黄少天被推了一把踉跄了两步,他很快站直,压抑下自己的情绪。不远处的男人则要淡定许多,那个士兵推他的时候似乎推在他的伤口上,他咬着牙一言不发,只是低眉顺眼地靠边站,还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。


  不过也很能忍。黄少天眼睛很贼,他明显看到那个男人的右肩处已经有血迹渗出来了,只是西装深灰色将血的颜色很好的掩盖,什么都看不出来而已。那个男人也一声不吭,连一句哎哟都没有。


  “两人一间,进去进去,看什么,进去!操,让你进去你磨蹭什么?哭你妈,滚!”


  前面上一排又一排的简易建筑房,那些士兵把人推搡着按照两人一间的规则把人塞到屋子里去,有些人开始崩溃着大哭,赖在门口不向前走,黄少天觉得很困惑,他目光扫视了一圈,发现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哭丧着的表情。


  门前一片混乱,哭喊声,叫骂声,还有厮打的声音,混在一起,和战斗机的轰鸣混合在一起,热闹得很。


  习惯性地逃避混乱,黄少天一退再退,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。他飞快地回头,左手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姿势——很少能有人赤手空拳地从他手下走上三招,这点黄少天很有自信。


  “和我一起。”是那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,黄少天皱着眉头,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。


  “我知道你不需要照顾,”男人靠近他,身上散发着完全与这个混乱肮脏地方不一样的一种青草香气,“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,你格斗很强,但是他们子弹更多。”


  黄少天眯起眼睛,薄唇微抿。


 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,一般只有被人看破了才会这样。那个男人坦然自若地看着他,对他的愤怒没有任何反应,他只是站在黄少天身后,安静地像是刚才的话根本不是自己说的。


  “关你什么事。”黄少天干脆没回头,咬着牙恶狠狠地回答他。


  “听说过一见钟情吗?”那个男人突然凑近了在他耳边轻声说。


  所有嘈杂的声音似乎一瞬间被隔绝在外,那个男人的声音里如同浸满了烈性的白兰地,说话的时候简单而又直接,可是听来却让人心脏砰砰乱跳,黄少天觉得一股火沿着他耳后烧起来,几乎只是一个喘息的瞬间就燃遍了全身,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,但是他神智清醒,那几个字毫不含糊,想会错意都困难。


 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。黄少天心中升起新奇的感觉,像一个发现了新世界的孩子,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,那种酥麻的灼烧感依然没有褪去。黄少天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,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,甚至自己从来没听别人说起,连形容都没法形容。


  可是……那个男人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。


  “快点快点,别他妈磨蹭!”士兵解决了门口的混乱,开始继续推搡着人进去,黄少天被迫低着头向前走,很快他走到了自己的那间屋子,十分凑巧,那个男人和他站在一起,显然被分在了一起。


  刚刚明明到黄少天是偶数个,也就是说他们注定分在不同的屋子……怎么回事?身后的士兵骂骂咧咧地在催促,黄少天不想惹事,来不及细想就推门进来。


  那个男人也跟了进来。


  房门关闭,屋内安静下来。


  很简单的简易建筑房,只有一张床,一把椅子,墙上有巴掌大的一面镜子,15平方米不到的小地方,连卫生间都没有。地上放着两个碗,一个水盆,里面有半盆水,盆上搭着一条毛巾。


  “喻文州。”那个男人冲黄少天伸出手。


  黄少天仍然觉得耳后有些酥麻,他伸出手握住喻文州的手:“黄少天。你刚刚说什么?一见钟情?”


  喻文州微微点头,他笑了起来,仍然是很善意的笑,看起来惹人亲近。


  “你喜欢我的意思?”黄少天坐在床上,随便四处张望,“你想和我睡觉吗?”


  黄少天太直接了。喻文州愣了一下,他突然觉得,他或许需要重新评估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人。


  “看来是不想和我睡觉了。”黄少天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时候,“那是我听错了,还是你说错了?还是什么别的?抱歉,我不是很懂这些……嗯,你的伤口,需要看一下吗?”


  喻文州头脑有些乱。他在心里对自己说,这太难得了,已经很少遇到能让自己一瞬间头脑混乱的场景,这个年轻人实在太过天然,几句话就让他混乱到无法思考了。现在他坐在床上,脱下外套和里面的衬衫,露出缠着纱布的右肩。


  血已经完全将白色的纱布打湿,染成一片血腥的红色,黄少天干脆利落地将纱布撕下来,他转过身掬了捧水,哗啦一下泼在伤口上。


  有些痛,但是完全在忍受范围内。喻文州没有说话,他还沉浸在和黄少天刚才出格的对话,他现在有些后悔挑逗了那一下,这个年轻人和想得不太一样,他似乎对什么都不懂,觉得喜欢就要睡觉,就是你操我或者我操你,想法十分天然,同时,喻文州发现他似乎对什么东西都很陌生,只不过他学习能力很强,很多东西他只要看两眼就知道是做什么的。比如喻文州察觉到他压根就不清楚怎么处理伤口,但是他思考了两分钟,冲喻文州伸出手。


  “一个瓶子,可以倒出来粉末,洒上有些痛。”黄少天伸出手,同时将喻文州的衬衣撕下来一条当做纱布准备着,“你肯定有,我没那玩意。”


  喻文州递过去:“这是伤药。”


  “……伤药。”黄少天重复了一下,“好,我记住了。你是怎么受的伤?都打穿了。”


  “别人跟踪了。”喻文州简单地说,“你没有受伤过?没流血过?”


  黄少天利落地将衬衫布条对折,然后帮喻文州缠上:“说实话,没有受伤过,流血过,但是我没管它,自己就好了。”


  “以后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,不然容易感染,引发病变。”喻文州随口嘱咐。


  黄少天似乎很好奇:“什么是感染?什么是病变?”


  喻文州微微皱眉:“你什么都不明白?”


  “那到底是什么?”黄少天坐下来,抛起喻文州的伤药瓶子,玩得不亦乐乎,“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,但是我可以慢慢学,我学东西很快的——你用那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?”


  “那你这些年,都学了什么?”


  “杀人,哦……还有怎么才能不被别人杀掉。”黄少天似乎在谈论天气一样的自然,“我觉得我学得不错……但是貌似这里需要学的东西要更多,抱歉,我什么都不懂,你可以教我一些的,比如你说对我一见钟情,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这个词我懂的,就是你看上我了,对吧?”


  喻文州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有趣,他的头发微微发黄,左耳带着蓝色的宝石耳钉,鼻梁高挺,眉眼深邃,侧脸的弧度如刀刻一般精致,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个酒窝,看起来朝气蓬勃如同五月的向日葵。


  然而喻文州打量他的肌肉,薄薄T恤下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,他的身材匀称结实,矫捷如黑豹,他似乎随时表情都漫不经心,但是洞察力绝对一流,眯起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——他嘴唇很薄,衬得整个人锐利而凉薄。


  “看我做什么?”黄少天说,“你在观察我。”


  “对。”喻文州点头,“你不是同样也在观察我?”


  黄少天笑了,笑得十分灿烂:“你很好,长得……是我的菜。但是你笑起来,我不喜欢。”


  黄少天十分直接,讲话横冲直撞的,完全不管不顾,他站在喻文州面前,随手把用过的纱布丢进角落的简易垃圾桶里:“你笑得很虚伪,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?比如你看向关在一起那些人的时候,笑得就很虚伪,其实你觉得他们都挺烦的,恨不得都离你越远越好……是不是?”


  喻文州抬头,没有否认:“你说得很对。”


  “那刚才呢?”黄少天走近点,单手搭在喻文州受伤的右肩上,继而卡在喻文州的喉咙上,“你刚刚对我说,对我一见钟情,是不是也是虚伪?抱歉,我喜欢直来直往,我讨厌别人骗我。谁骗我,谁都要付出代价,我不介意多杀一个人。”


  喻文州毫不示弱,他笑了笑,直面黄少天,压低了声音:“你觉得呢?你觉得我喜不喜欢你?你站在我身前,这件衣服把你身体的轮廓显得修长漂亮,我看了,很喜欢。”


  “是吗?”黄少天手指缩紧,“可是我怎么没看出来?”


  “如果让你直接看出来,”喻文州丝毫不紧张,“那我岂不是做人很失败?你都说了,我是个很虚伪的人。”


  “但是我总觉得,你的存在对我是个威胁。”黄少天很坦白,“你觉得呢?”


  “差不多算是,但是这不妨碍我这个威胁,对你很感兴趣。”喻文州抓住黄少天的手腕,“你示威够了吗?可以松开手了吗?”


  黄少天舔了舔嘴唇,然后缓慢地收回手。他躺在狭窄的床铺上,慵懒地伸展双臂:“那你会和我睡觉吗?话说,我一直很想知道,男人和男人睡觉是怎么一回事?”


  喻文州失笑:“你就这么想知道?”


  “没有人告诉过我的事情,我都很想知道。”黄少天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查,“除了睡觉,还有谈恋爱,还有……”


  他话还没说完,突然间发现上方多了一道阴影。


  喻文州单手撑着床铺,极具压迫性地靠近他,两个人几乎鼻尖相抵,近得呼吸声都如惊雷响在耳畔。


  “黄少天,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想上了你?”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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